銀生節(jié)度銀生府與銀生古城
國境內,根據各民族的分布和政治、經濟狀況的不同特點,設有“十瞼”“七節(jié)度”“二都督”。“十瞼”,或作、敗、檢、甸等!缎绿茣·南蠻傳》稱“夷語瞼若州”,故“十瞼”即十州。“十瞼”:太和瞼(今大理市太和村)、羊直暉瞼(又稱陽瞼,今大理城)、大厘瞼(又稱史瞼,今大理市喜洲)、遺川瞼(今洱源縣鄧川)、趙川瞼(今大理市鳳儀鎮(zhèn))、蒙舍瞼(今巍山縣城)、白崖瞼(又稱勃弄瞼,今彌渡縣紅巖)、云南瞼(今祥云縣云南騷)、蒙泰瞼(今漾潺縣和巍山縣北部)、品澹瞼(今祥云縣城區(qū));“七節(jié)度”:弄棟節(jié)度(治在今姚安)、拓東節(jié)度(治在今昆明 拓東)、寧北節(jié)度(后改劍川節(jié)度,治在今劍川)、永昌節(jié)度(治在今保山城)、麗水節(jié)度(始稱鎮(zhèn)西節(jié)度,治在今緬甸達羅基)、銀生節(jié)度(始設開南、銀生二節(jié)度、后合并為銀生節(jié)度)、鐵橋節(jié)度(貞元十年后增設,治在今麗江縣塔城);“二都督”:通海都督(治在今通?h)、會川都督(治在今四川會理縣西)。
二、銀生節(jié)度、銀生府的設置時間、駐址及轄境。
唐大歷元年(766年)立的南詔《德化碑》載:“建都鎮(zhèn)塞,銀生于黑嘴之鄉(xiāng)”!对颇厦褡迨贰份d:“公元762年(唐代宗寶應元年)冬天,閣羅鳳率兵‘西開尋傳’,征服金齒、銀齒、繡腳、繡面、茫蠻、尋傳、樸子、望蠻、‘裸形蠻’等眾多的部落。……閣羅鳳派人‘刊木通道’(南詔《德化碑》),軍隊隨之而入,直到麗水(今伊洛瓦底江)西部的祁鮮山(今緬甸克欽幫境內的甘高山)一帶,筑鎮(zhèn)西城(今盈江縣西部境外的曼冒),設鎮(zhèn)西節(jié)度(后改麗水節(jié)度)統(tǒng)治西部和西南部邊疆的各部落;又在南部的茫蠻部落區(qū)建銀生城,設銀生節(jié)度以統(tǒng)治南部邊疆各部落”⑥。馬耀《云南簡史》載:“公元765年筑拓東城(今昆明 ),以閣羅鳳之子鳳伽異為‘二詔’幅」國王),居拓東。南詔又在南部設立銀生府,統(tǒng)領‘黑嘴’(傣族)等部落”。
銀生節(jié)度與銀生府的設置時間未見詳細記載,但從以上資料記載看,銀生節(jié)度與銀生府的設置時間應在唐永泰元年即公元765年,距今已1240年。
南詔采用府兵制,“各地方人口有多有少,編成的軍也多少不等,因管軍的府,有大府、中府、下府、小府四級區(qū)別”⑦。南詔的地方政權多仿唐制,銀生府是銀生節(jié)度下設的軍事機構,同時又是地方行政機構,集地方政權與軍事行政為一體。從級別看,銀生府主將應在銀生節(jié)度使之下。銀生節(jié)度、銀生府設置地點。《蠻書》卷四載:“撲子蠻,……開南、銀生、永昌、尋傳四處皆有”。又載:“茫蠻部落,并是開南雜種也”。《元史·地理志》載:“開南州……者撲、和泥二蠻所居也,……至蒙氏興,立銀生府,后為金齒白(夷)蠻所陷,移府治于威楚,開南遂為生蠻所據”⑧。清嘉慶重修《一統(tǒng)志》載:“禹貢梁州裔,漢益州繳外地。唐時南詔蒙氏立銀生府于此,為六節(jié)度使之一。尋為金齒白蠻所陷,移府治于威楚,白蠻遂居地,厲大理段氏莫能服。元中統(tǒng)三年平之,以所部隸威楚萬戶。至元十二年,置開南州,仍隸威楚路。明 洪武中改為景東府,隸云南布政使司。本朝初因之,屬云南省。乾隆三十年改景東廳”⑨。“銀生城在撲敗(南澗)之南。去龍尾城(下關 )十日程”⑩。范文瀾的《中國通史》、《云南百科全書》載:銀生節(jié)度與銀生府同城而治,位于景東縣城,即今景東彝族自治縣錦屏鎮(zhèn)。
銀生節(jié)度、銀生府的轄境。銀生節(jié)度,“領有銀生城、開南城、威遠城、奉逸城、利潤城、茫乃道、柳追和城、撲敗、通遺川、河普川、大銀孔等地”@。“銀生城”位于今景東縣錦屏鎮(zhèn),“開南城”位于今景東縣文井鎮(zhèn)開南村,“威遠城”位于今景谷縣威遠鎮(zhèn),“奉逸城”位于今普洱縣寧洱鎮(zhèn),“利潤城”位于今勛臘縣易武,“茫乃道”位于今景洪,“柳追和城”位于今鎮(zhèn)沉縣恩樂鎮(zhèn),“撲敗”位于今南澗縣公郎,“通遺少11”位于今黑江縣玖聯鎮(zhèn),“河普川”位于江城縣勛烈鎮(zhèn),“大銀孔”位于今泰國清邁。即今思茅市、西雙版納州及泰國景邁、老撾北部、越南萊州等地。
三、銀生節(jié)度轄境的經濟、民族、文化
從整體看,南詔的社會制度是由奴隸制向封建制過度的國家,而且奴隸制所占的比重較大。這是由當時的生產力、生產關系、經濟基礎決定的。有兩個顯著特點:首先是土地所有權“國有”。南詔比較發(fā)達地區(qū)(十瞼地區(qū)、滇池地區(qū))的土地歸國王所有,國王把土地分配給除奴隸以外的其他階級和階層的人使用。《蠻書》卷九載:清平官(相當于宰相)、大軍將(在內可同清平官議事,在外任節(jié)度使)等“上官”,分給田四十雙(五畝為一雙);“上戶”的官吏和軍事首領,分給田三十雙;村社頭人和村社農民為“中戶”、“下戶”,也分給數量不等的土地。南詔王族占有的土地可以不受限制。這種土地制,實質是采用了唐朝的均田制(按戶授田),這種土地制也可算是“國有”,即土地所有權是國王。其次是奴隸制,即佃人制。《蠻書》卷七載:“耕田用三尺犁,格長丈余,兩牛相去七、八尺;一佃人前牽牛,一佃人持按犁轅,一佃人秉未。蠻治山田,殊為精好,悉被城鎮(zhèn)蠻將差蠻官遍令監(jiān)守催促。……收XlJ己畢,蠻官據佃人家口數目支給禾稻,其余悉輸官”。書中記載的“佃人”,即奴隸;“蠻官”,即“蠻將”派出監(jiān)工的官吏。這記載可以看出,奴隸的勞動是在奴隸主派出的監(jiān)工的監(jiān)督下勞動的,而奴隸的勞動所得,由“蠻官”據奴隸家人口的數目,留足口糧(基本生存條件)外全部交給奴隸主。奴隸整年給奴隸主勞動,除分配給口糧之外,其余的全部農產品,皆被奴隸主占有,這種剝削方式是奴隸社會僅有的。前面講的國王家族、軍事首領、包括清平官、大軍將等占有大量土地,這些土地是靠大量的奴隸來耕種的,這也說明 他們占有大量的奴隸。這種土地“國有”的均田制與奴隸制相結合的形式,構成了南詔國的特殊社會制度,即由奴隸制社會向封建社會轉型的過渡型社會。
奴隸的來源,主要是對外戰(zhàn)爭中的俘虜。如《新唐書、玄宗本紀》說:唐睿宗景云年間(710年至712),鄧騰詔及其附近部落叛變,姚州都督李蒙于開元元年(713年)率兵進討失敗,隨同前往的判官郭仲翔等被俘倫為奴隸,“鳥蠻”奴隸主們將郭仲翔枷鎖起來并監(jiān)督勞動,且互相轉賣了好幾次!缎绿茣·南蠻傳》載:天寶十五年(756年)攻焦州被俘掠而帶走的人口“百里塞途”;太和三年(858年)十一月攻入成都,“掠子女工伎數萬弓}而南”。類似記載很多。史料中記載的奴隸來源及使用情況都說明 了南詔特殊的半奴隸半封建社會制度。這一特殊制度決定了特殊的農業(yè)經濟狀況:以“黑齒”“金齒”等傣族為主體的銀生城,開南城等壩區(qū)的生產技術、農業(yè)經濟較發(fā)達,僅次于“白蠻”(大理)地區(qū)的發(fā)展水平;以“撲子蠻”“望蠻”等少數民族居住的瀾滄江中下游以西部,今臨滄地區(qū)東部生產技術、農業(yè)經濟比較落后,仍于原始的打獵、游牧生活。今思茅市西盟縣部分地區(qū)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仍過半原始的刀耕火種生活。
銀生節(jié)度轄境的民族。史載唐高宗顯慶元年(656年),“和蠻大首領王羅祁”率種歸附,入貢方物。和蠻與東翼和蠻宗教相同,首領通稱鬼主,當屬烏蠻系統(tǒng),是今哈尼族的先民,王羅祁的轄區(qū)在今楚雄、思茅一帶!缎U書》載:“黑齒蠻、金齒蠻、銀齒蠻、繡腳蠻、繡面蠻,并在永昌、開南、雜類種也。”“茫蠻部落,并是開南雜種也,茫是其君之號,蠻呼茫詔。”又載:“茫乃道并黑齒類十部皆屬焉。”“撲子蠻,勇悍矯捷,……開南、銀生、永昌、尋傳四處皆有……”!对匪碇尽芬草d:“開南州······……昔撲和泥二蠻所居也,……至蒙代興,立銀生府,后為金齒白(夷)蠻所陷,移府治于威楚,開南遂及為生蠻所據”,又載:“威州(景谷),在開南州西南,其川有六,昔撲、和泥二蠻所居。至蒙民興,開威楚為郡,而州境始通。”
綜上所述,銀生節(jié)度境內的民族,主要有鳥蠻、和蠻(和泥)、黑齒蠻、金齒蠻、銀齒蠻、繡腳蠻、繡面蠻、撲子蠻、望蠻、尋傳蠻、裸形蠻等。“烏蠻”即今彝族的先民;“和蠻(和泥)”是今哈尼族的先民;“黑齒蠻、金齒蠻、銀齒蠻、繡腳蠻、繡面蠻”都是今傣族的先民,“茫”就是“勛”,傣語意為“地方”或“平壩”,“茫蠻”就是“住在平壩的人”,茫乃,即西雙版納的古稱;“昔撲”即“撲子蠻”,今布朗族的先民;和金齒撲子等雜居的還有“望蠻”,應是今瓦族的先民。“尋傳”、“裸形”等蠻,應是今景頗族、阿昌族的先民。銀生節(jié)度的文化,雖在史料中沒有更多記載,但我們可以從史料中分析研究。據史料分析主要有如下特點。銀生節(jié)度轄境是一個多民族集合區(qū)域,不同民族地區(qū)的生產力發(fā)展水平極不平衡。生產力水平的不平衡決定了經濟發(fā)展的不平衡,與之相適應的文化也因不同民族區(qū)域的經濟基礎的不同而參差不齊。
銀生城、開南城地區(qū)因地理位置接近南詔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大理,又是“六詔”中“南詔”的轄地,深受南詔(大理)文化的影響―“傳周公之禮樂,習孔子之詩書”,“人知禮樂,本唐風化”。同時,銀生城、開南城作為西南重鎮(zhèn),是銀生節(jié)度全境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,又是交通貿易的重鎮(zhèn)。如南詔《德化碑》載:“建都鎮(zhèn)塞,銀生于黑嘴之鄉(xiāng)”;《蠻書》卷六載:“銀生城……又南至林記川,又東南至大銀孔、又南有婆羅門、波斯、閣婆、勃泥、昆侖數十種。外通交易之處,多諸珍寶,以黃金、庸香為貴貨”。銀生城和開南城是通往緬甸之景棟、泰國之景邁、天竺國、伊朗、爪哇、婆羅洲、驟國以南的交通要道、貿易重鎮(zhèn)、戰(zhàn)略要道。南詔《德化碑》職官提名中,六位清平官之后列“開南城大軍將大金告身”,表明 開南城大軍將的功勞之大、爵位之高,地位之尊貴。從以上地理位置、交通要道、貿易重鎮(zhèn)、大軍將的身份地位看,銀生城、開南城的文化是比較發(fā)達的,應接近于南詔(大理)文化。從居住的民族看,銀生城、開南城地處平壩,主要以傣族為主,而傣族是僅次于白族的較先進的少數民族。這在以后元、明 、清時期景東陶姓傣族的興盛歷史也說明 了這點。范文瀾先生說:“南詔遷徒弄棟鎮(zhèn)境內漢族人到遠處,很可能是指與唐境隔絕的永昌、銀生兩鎮(zhèn)”如果這觀點成立的話,那漢族的先進生產技術、文化對這些地方又是一個促進。
文化較落后的是“撲子蠻”、“望蠻”等少數民族居住的地區(qū),即瀾滄江中下游以西的今思茅市西雙版納境內,臨滄地區(qū)東部。當時的“撲子蠻”、“望蠻”等少數民族仍處在原始社會階段,過著近似于原始的生活,文化的落后程度就可想而知了。如《蠻書》卷四載:“望直子蠻,在瀾滄江以西,……(其人)矯捷,善于馬上用槍鏟,騎馬不用鞍。跌足,衣短甲才蔽胸腹而已,股膝皆露。兜黎上插牛尾,馳突若飛。其婦人亦如此。南詔及諸城鎮(zhèn)大將出兵,則望直子為前驅。”“樸子蠻,勇悍矯捷,以青婆羅段為通身褲。善用白箕竹(弓),深林中射飛鼠,發(fā)無不中。部落首領謂酋為上。無食器,以芭蕉葉籍之。開南、銀生、永昌、尋傳四處皆有。”
南詔時期的銀生節(jié)度雖同屬于半奴隸半封建的社會制度,卻因地處邊疆、偏離于南詔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大理地區(qū),又因民族眾多,生產技術、經濟、文化都比較落后。但銀生節(jié)度的設置,無疑對南詔國開拓疆域鞏固政權、發(fā)展經濟起到了積極作用 ;為促進民族融合,發(fā)展民族經濟、與民族文化起了積極作用 ;為今天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形成奠定了基礎。
注釋及參考書目:
、倥示b。蠻書·卷六(M)。唐代咸通四年(863年)。載:“云南、拓東、永昌、寧北、鎮(zhèn)西及開南、銀生等七城,則有大軍將領之,亦稱節(jié)度。”南詔初設七節(jié)度,據專家考證:銀生城與開南城分別位于今景東彝族自治縣錦屏鎮(zhèn)及文井鎮(zhèn)的開南村,后二節(jié)度合并,稱銀生節(jié)度,又稱開南節(jié)度。
、冢ǎㄞo海》。上海:上海辭書出版社,1999年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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、芴鞂殤(zhàn)爭:始于天寶九年(750年),結束于天寶十九年(755年),歷時六年之久。天寶戰(zhàn)爭中,唐屢次出兵皆敗,損兵二十萬“皆中國利兵”;經濟上“數年因漸減耗”。南詔的疆域卻不斷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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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《云南百科全書》編撰委員會。云南百利全書(M〕。北京:中國大百利全書出版社,1999年